知年的直觉深处隐约预感。
曳璟公主么，不知与连环案是否有关联。
长廊的廊檐下，挂有一盏盏幽蓝的火光。知年离开曳璟公主生前的院落，探寻着四处前进。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耳旁登时出现幽凉的声音，吓得知年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谁！”她闻声看去，竟然识破她女儿之声。
“姑娘是咱们啊，你怎么这副打扮？”
幽蓝的烛光下，知年隐约瞧见五团魂体。她惊讶：“是你们！你们怎么······”
她原本想问他们怎么会来城主府，后记起音姬的话，五团魂体没准生前就是城主的近侍。
知年道：“你们现在别叫我姑娘，我现在是男儿身，叫我公子。”
“是是是，公子。公子，你怎么调查进城主府了？”
知年叉腰：“你们还好意思问我，你们生前是城主府里的人，怎么不告诉我？”
五团魂体相互看一眼，道：“您又没问，我们便没说。”
知年：“······”
“喂，没事不要在城主府里乱走。”
巡逻的壁虎妖瞧见知年，出声警告。
知年应下，带着五团魂体寻到一处人少且荒凉的院子。
“公子，这几日调查的如何？”
知年扶额道：“心中有嫌疑人选，但没有证据，算是毫无进展。要解决的事情一大堆，今日，城主府里发生了一起。”
“我们也是有所听闻才进城主瞧看打听的。”
知年问：“我调查前，派了好多小妖替我寻找可疑之人，到我进府前他们都没有找过我，现在我又出不去，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小妖？”
知年挑眉：“你们瞧见他们？”
五团魂体思忖片刻，道：“也不知是不是，反正最近不夜城有抓了一批小妖，说是逃狱逃出来的。”
知年：······
原来是又被抓进去了，怕是不能指望了。
“公子，你说的嫌疑人选是何人？你若不方便行动，我们可以帮你。”
知年正愁没有帮手，有了五团魂体这句话，便不再感到这般无力。她正要开口与五团魂体说一说她的计划，浓郁的血腥味从她鼻尖钻入。
曳寻院子里一间屋子走出，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舔薄唇，浑稠的液体沿着他纤细修长的手，蜿蜒嘀嗒地垂落至地。
院子骤起冷风，曳寻一双泛着红光的眸子，猝不及防地看向知年。
知年惊醒时，身下是透骨的冰凉与坚硬。
熟悉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仔细打量，没错，她再一次被抓进牢狱，身旁是还在熟睡的小白。
知年嘴角抽搐两下。她与不夜城的牢狱是有什么不解之缘？
知年额上沁出薄汗，撑坐而起。
“公子，您醒啦。”
五团魂体还在。
知年拍打捶揉被磕得生疼的筋骨，她抱怨道：“你们城主简直不讲理。”
五团魂提面面相觑。
“公子，咱们的城主是最讲理，最好的城主。”
知年难以置信地冷笑：“哪里讲理了，我瞧他就是凶手。”
“不可能！”
五团魂体反应激动，直接否认知年的观点。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关在后院的竹姬被剥皮挖心！”
安静的狱使突然躁动起来。
竹姬死了！
知年半眯双眸，想起进牢前闻到的血腥味以及曳寻的样子。
他这么做究竟是想做什么？
总之，她要快些拿到解药。
五团魂体大吃一惊。
又一个！
“你们五个。”知年道：“知道曳寻会将软骨花毒的解药放何处吗？”
五团魂体诧然：“公子中了软骨花毒！？何时？”
知年叹气：“遇见你们之前。”
五团魂体为难道：“咱们生前虽然是大人身旁的人，但解药这种珍贵物品，咱们不曾知道放在何处。”
“总可以找，反正你们现在除了我谁也瞧不见你们。”
五团魂体讶道：“你是想让我们去偷城主的东西？不行，咱们生是城主的手下，死也不能做出背叛城主的事情。”
知年：······
死侍？
忠心耿耿的死侍？
曳寻真是有一批好手下，可惜被杀死。
莫不是听闻城主府发生悬案，他们嘴上说进来调查，实际心中同样是在担心曳寻的安危。
“哪怕他将你们杀了，你们也无怨无悔？”
五团魂体不悦：“都说了，凶手绝对不是大人！”
知年摇头叹气：“起初我怀疑的是媚坊的老鸨和饕餮，但后来想想，他们若是动手，根本没必要这般绕来绕去地杀害你们。”
五团魂体道：“怎么不可能，咱们是大人身前的得力助手，将咱们杀了，他们能轻易地得手。”
知年：“······”
“剥皮挖心是何故？”
“公子，懂什么是障眼法吗？”
知年：······
“你们城主大人也一样可以这样做。你们是他身边的近侍，知道他的秘密太多，所以他便将你们杀了灭口，包括死去的红姬与竹姬也是一样。”
“大人处事光明磊落，何来秘密需要掩藏。”
知年道：“比如——他将曳璟公主杀害。”
五团魂体直接否决：“大人最敬爱的便是曳璟公主，他绝对不会杀死公主，其中定有误会。”
知年抓住字眼：“误会？看来即便是你们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发生何事。”
五团魂体低落地发出叹息：“当时谁人都不能靠近那个房间，大人虽然是笑着走出来，但是咱们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悲哀与无力。”
“笑着出来！？事到如今你们还为他辩解！？听名字曳璟应该与他是亲人，亲人消亡，也能笑得出来？”
五团魂体吃瘪：“每······每个人表达伤心的方式不同，城主大人肩负太多东西，他怎么可能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流泪。”
知年双手环胸：“不与你们废话，不管是证明你们城主是凶手还是证明他是清白的，我都必须解开毒药。要知道，你们城主并不希望我插手不夜城这起悬案，说白了，他并不想替你们揪出真凶。”
“不······不可能。”五团魂体道：“咱们生前最得城主大人器重。”
知年不以为然：“你们爱信不信。要我是你们，我就会想，生前这般得城主器重，为何到现在城主都揪不出真凶？得力珍爱的手下如今是死不瞑目，是能力问题？还是故意为之？”
五团魂体开始动摇。
知年的分析，他们挑不出毛病。以他们对城主的了解，以他的能力，揪出一个凶手真的有这么难？以至于让他们花代价求救于祈愿斋。
他们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但这些事情，以他们城主对他们的器重，本就是他该做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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