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停地流走于不同的城市,我不知道,我的执念能够支撑着我在这个我脑海里面虚构的归墟里面走多久,我只知道,我的劫数似乎从来都没能结束。
我跑到一座我不知道名字的城市,遇见了我知道名字的人。
“忘忧，你在这里。”那个背着木琴一身风华的男子在人来人往里，拉住我匆匆的脚步,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会有些伤感,会觉得遗憾,可是,看到男子苍白虚弱的容颜,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淡淡的怜惜,我竟然会怜惜这个人......
“终于找到你了。”男子伸手抱住我的腰,笑的有些安稳,“没有你的日子,我没能睡过一个好觉。”
“我不记得你了,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我抬眼看着男子,笑的有些纯洁,但眼神那样恶毒,风暖你以为你现在找到我,我就会跟你回去吗?
简直是异想天开。
“忘忧，不要骗我。”男子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与你长得那样相似的女子,是我迷了心智。”
“公子,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在骗你自己罢了。”我挣脱男子的怀抱,站在他的面前,笑得格外宁和,我说:“风暖,一直自欺欺人的不是我,是你才对啊。”
“忘忧，还生我的气吗?我都已经认出你们了,找到真正的你,原谅我吧。”
“原谅?”
原谅，这两个字从风暖的口中说出来,我只觉得万分讽刺,他有什么资格来获得我的原谅?只是因为他在归墟曾经许诺过要娶我么?如果是,那也真够好笑的,他已经成亲了,新娘不是我,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们之间都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吗?我才是最为可笑的那个人不是吗?
“你说,我凭什么原谅你?”
“我知道,你怎样都不会原谅我,但是忘忧,我只是喜欢你而已。”风暖显然很了解我的秉性,原本还抱有几分希望的眼里,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不,你不喜欢我。”我抬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将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我说:“风暖,其实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你是喜欢我的,还是只是因为责任才同我在一起的不是吗?我知道,可是我还是给了你机会。”
“不是这样的......”风暖退后一步,躲开我的手,有些失魂落魄，他轻声说:“我是喜欢你的,绿葵,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他叫我绿葵。
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从眼眶滑落。
“呵呵......”我收回手,清然笑了,看了那失魂落魄的男子半晌,还是决定拆穿他的真面目,早日摊牌为好。
“蓝华,为什么扮成风暖接近我?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不放过我?”
听到我的话,风暖明显一怔,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很惊讶我为什么会认出你么?”我依旧是笑,笑得温柔。
风暖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半天没有言语。
“我认出你只是因为,我曾经那样的爱过你。”
对于我曾经那样喜欢过那样爱过的人，我怎么会认不出？
“我答应和你成亲,只是希望在我人生的最后时刻,想要承认，蓝华是爱过我的,是真心的要娶我的,也算圆了我那样惨烈的曾经。”
可是，你还是让这个梦，破碎的我无法再镶嵌。
“绿葵.......”风暖呆呆的喊我的名字,无法言语。
“可是,你看,最后到头来,摩罗追着你到归墟来了,我败得一塌涂地,输的还是这么惨烈,蓝华,你把风暖扮演的足够的真实,以至于我会觉得,这会是一辈子,但是,最后,直到最后,你娶的仍旧不会是我。”
“我曾经做梦都在想着,蓝华是不是有朝一日会娶我,我会是他的新娘,我不需要所谓的十里桃夭,我只希望,蓝华是真心的爱过我,要娶我,跟我过一辈子,可是,我没能想到,一辈子这样漫长,黄泉碧落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绿葵,不是这样的......”
所有的辩驳在所谓的真相面前,只能破碎成一地残渣。
碎的我捡都捡不起来。
“蓝华,我还有什么理由来爱你?”
你从来就不值得我的爱,你玷污了我的爱情。
“绿葵,你听我说。”伪装成风暖的男子痛苦的看着我,满眼难过。他说:“抱歉,我总是这样晚才明白,总是害你受苦。”
“不,你明白的不晚。”我嗤笑,“因为你的明白让我知道,我可以这样洒脱,这样的放开曾经放不开的手。”
可以，有勇气，这么决绝的离开你。
“蓝华,我爱过你,爱到连我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爱到我可以为你去做任何的事情,我为你死了,我不怨你,因为我爱你,这般爱你,我爱你,所以,我活该,可是现在不愿意爱你了,我终于从那些噩梦里面醒过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深深的质问。
“对不起......”
“你是知道的,你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你还是来找我了,你连最后的成全都不愿意给我是不是?你只是想逼死我,然后和摩罗双宿双飞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存在,即便是在我自己的怨念里面,摩罗也是不安稳的活着的,所以你还是要用曾经惯用的甜言蜜语来让我死去是不是?你的手上不用沾染上一滴的鲜血,我自生自灭是吗?”你只是想要我死掉，真正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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