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凤凰山（三）
“小，小九，快，快恢，恢复……”接连的酷烈攻势下洛清欢甚至连气都难以喘出一口，更别说完整的说出什么话来，如今连意识都渐渐模糊了。
“哥哥！”小莫寒泣不成声。
恢复这样的伤势，对哥哥生命的消耗将是一个无底洞，可要是不恢复，他的哥哥很可能直接暴毙当场，这横竖都无比令人绝望地结局对于还是孩童的小莫寒来说该是怎样一种煎熬啊！
“恢……”洛清欢很清楚，与之前毫无章法的乱斗不同，老董这回该是动真格了，若是吃完这一整套连招，哪怕处在小九的庇护之下，他也会死！必须想办法打断这老东西的连招才行啊。
迟迟未能等来伤势的恢复，洛清欢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甚至都看不清小九现在的模样了，这要死了么，原来死是一件这么轻松的事情啊，好累，真的好累，若是就这么休息一下，就一下，一下就好……
“哥哥，小九，小九已经恢复不了……”此刻小莫寒双眸空洞，不知为何陷入了短暂的失神。洛清欢缓缓闭上双眼，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哼！”老董一声冷笑，心灰意冷了吧，听天由命了吧？你小子，这回也轮到你没辙了啊！恢复不了？当然恢复不了！我这五禽戏又岂能是世俗之中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俗物？
鹤引，熊晃，鹿抵，猿取，虎据……老朽这五戏炼的是肉身，可伤的是神魂呐！神魂既死，肉身安存？小子，能逼出我这五禽之戏，你也算个人物了，以往的恩怨，咱们就此了了！”
“哥哥不会死，哥哥不能死！小九会保护哥哥！”小莫寒眼眸中一片血色，满是噬人的阴寒，话音刚落，洛清欢猛然睁开了双目，赫然也是一片猩红。
“咦？”老董察觉到异状，瞟了一眼，只当是伤势引起了眼角膜充血，也没太在意。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短短的一眼，双方的攻守形势顷刻反转，只见血芒一闪，洛清欢的身体突然摊软成了一团，在急速下坠的惯性作用下，如同一团陈年的腐烂墩布，稀稀拉拉随风鼓荡。
脚下着力处一软，老董的心头也随之一跳。
“坏了！”他低头看去，那稀烂的一坨已经悄无声息地将他死死缠住，自头以下密不透风。强如老董，面对这种恐怖状态的洛清欢也不禁心生寒意。“怪物，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怪物！”
嘭！一声闷响，两人双双坠落，生死未明。奇怪的是，战斗如此惨烈，一旁冷眼作壁上观的年轻店长却始终不为所动，权当在看戏。
烟尘散去，洛清欢跪伏在地，浑身血肉早已不成人形，但他依然握着一把极为锋利的短剑，倾尽一切力量想要刺下去。在他身下，是那个董姓的门卫老头，他如今也是身受重伤，此前下坠的力道基本都被他一个人吃了，老董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喘，但双手还是死死握住了那把短剑的剑锋，任由双手被割裂得鲜血淋漓，因为下一寸，直指他的心脏！
“噗！”洛清欢喷出一道血箭，那是他的心头血！他已经油尽灯枯，如果这一次还杀不了这个老东西……
“哥……哥哥！呕……”又是一大口污血呕出，骨肉稀烂内脏破碎，此刻的洛清欢像个漏壶，喉头血涌如泉。一口接着一口，全喷在满脸骇然的老董脸上。
老董此刻是真的慌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做到这般地步啊！
老董浑身颤栗，洛清欢那血肉模糊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此刻面对着他，如临魔神，如坠深渊！老董的意志几近漰溃，那把短剑已经悄然刺入他的身体，他的心脏即将被一分为二，今天，将是他的死期，死于洛清欢之手。
“嗡！”似乎是结界预知到了主人的死讯，发出了阵阵悲鸣，就在此刻，异变突生。老董眉心陡然燃起一朵碧火，一个怪异的鸟型篆文在额头幽幽浮现，紧接着，他全身也跟着燃起焰火。
“不！”与此同时血肉模糊的洛清欢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这种火焰似乎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哥哥……是小九没用，小九没能保护哥哥……”小莫寒流干了血泪，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被升腾而起的火焰吞噬殆尽。
“够了，时辰已经到了！”一旁看戏的店长蹙起了好看的眉，他莫名其妙地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像是在和什么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窜得比人还高的烟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扭在一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洛清欢和老董也跟没事人一样面对面站着，正开始互怼。
“？”洛清欢看了看舌灿莲花正和老董怼得不可开交的自己，感到有些困惑。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等等，我为什么能看到自己？
“哥哥！哥哥！哥哥还活着！”小莫寒一脸惊喜的大呼小叫起来。
洛清欢看到小九这样就更困惑了，什么死啊活的？
等小九把之前发生的事简单的叙述一遍后，清欢也渐渐回想起了些片段。
是啊，之前不是和老董玩命死斗，然后自己被捶到空中狂虐到不省人事来着，怎么下一秒又开骂起来了？洛清欢瞟了一眼老董，这老董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分为二，一个伸脖子瞪眼不依不饶地和洛清欢对骂，另一个则一脸坦然地就地一坐，盘起腿冥想起来。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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