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嘲讽地道：“想要多少钱直接说吧。”
聂文君被她拆穿之后脸色更加难看：“我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养到这么大，我要点彩礼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来算一下吧。”齐悦看着聂文君，很认真的说。
“算......算什么？”
齐悦抿唇：“您说我要算什么?”
“齐悦，你太过分了！”齐欢厌恶地看着她，“爸妈养你这么大，你还想算什么？”
齐悦看她一眼：“我在和你说话吗？”
“我说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来了，还真是不安好心，你怎么这么坏！”齐欢先声制人，直接给齐悦一个新的定义。
齐悦冷漠地看着她，然后道：“谁不安好心？”
宋演一直眼尾看向她们，见气氛不太对，立马从齐天那边脱离，走向齐悦：“牙牙，怎么了？”
齐欢道：“小演你管管齐悦，她居然要和我妈算钱！我爸妈辛辛苦苦把她养大，要点彩礼钱她就翻脸。”
宋演赶紧出来和稀泥：“几个彩礼钱，要多少我都给得起，牙牙你值得，别吵了。”
齐悦睨了他一眼：“你当你的钱大风刮来的吗，副卡几个亿谁刷的？”
宋演萎了，聂文君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几个亿确实是她拿走了，也不是都用在齐天公司的应急上，大部分都被她自己享受了。
齐悦见她无话可说，便接着开口：“在我三岁之前，记性不太好的时候记不清你是怎么对我的，这些待会儿你自己来说。”
“至于三岁之后的，幼儿园的学费，我上的是公立幼儿园，学费一年五千，之后小学初中义务教育，后来高中半公半私，学费一年八千，再算上一些学杂费，算一年一万五。”
“后来大学，学费我自己兼职赚的，生活费也是我自己赚的，如果没记错的饿话，我整个大学，您没给我一分钱。”
“这些加起来，不用四舍五入，我给你多算一些，五十万，翻了几倍吧。”
“你说对吗？”齐悦一眨不眨地看着聂文君，等她的回答。
聂文君不言语，也算是默认了。
齐悦轻笑一下：“好，五十万，算是你给我的。”
“大学毕业这几年，我给你给过好多次钱，都是大几万大几万的给，后来宋演那张副卡，我问他了，三个亿，是你拿的吧。”
齐欢迫不及待地插话：“算这么清楚干什么，妈冒着生命危险把你生下来，你怎么不说？”
齐悦浅淡地眸子看她，似乎有些烦恼，半晌，探口气：“齐欢，我没和你说，请你不要插话行吗？还是说，你怕我算的太清楚，几个亿你们给不起？”
齐欢：“你！”
齐悦想收回目光的时候瞥见程稚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怕给小孩儿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齐悦说：“麻烦你先带程稚离开一下，接下来的话小孩还是不要听了。”
齐欢不走，扭头对程稚说：“小稚，自己上楼玩去。”
程稚看看齐欢，又看看齐悦，然后点了下头，站起来走去楼梯那边。
齐悦将视线重新放在聂文君身上：“既然你想掰扯掰扯生养问题，好，我跟你谈谈。”
“你应该记得，你为什么讨厌我吧，也无非就是觉得，你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我。”
“好，这样，如果我是齐欢，而齐欢是我，我是姐姐，她是妹妹，那么，你讨厌的是谁？”
她的对话目标自始至终都是聂文君，今天她来就是打算和他们把话说清楚，有些账该算的清楚一些。
聂文君是诱导性人格，很容易跟着别人的思路走，说白了就是耳根子软，和齐天一模一样。
齐悦问的这个问题很无厘头，却有道理。
见她让然无话可说，齐悦继续开口：“所以啊，其实你讨厌的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那个，而是我这个多余的人。”
宋演悄悄伸出手来攥紧齐悦的手，给她安慰。
齐悦没理他，继续跟聂文君说话：“我是你女儿，但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别的我都可以和你不谈，但是有一件事，这件事，我恨你一辈子。”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经历了什么吗？”
“你知道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心里有多疼吗？”
齐悦左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疼，真的很疼！我信任你，我把你当一个母亲，我尊重你，但是你想让别人强奸了我。”
齐悦字字泣血，眼睛里畜了泪水，过去这么久，她仍然不敢想象那个夜晚，没想起来，她心里和生理都受到巨大的煎熬。
聂文君攥紧手心，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一下齐悦。
齐悦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带着鼻音，道：“我想过原谅你，但是你后来怎么跟我说的？那天，我住进了医院，你来看我，带来了宋演的副卡，你一句都没问我我怎么样，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你骂我，你说我不知好歹。”
“在你眼里，利益可以超过一切。”
宋演心揪紧了，他从没听过齐悦说过一次那晚发生的事情，齐悦将这段记忆封闭在心里，这是第一次，她当着宋演的面，给伤害她的人提起这件事。
他想抱抱她，想给他一个拥抱，想要安慰安慰她，齐悦却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齐欢也哽住了，她隐约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不清楚这里边聂文君扮演者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所以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直在心里坚定的事情忽然有了动摇。
“悦悦......”
齐悦又看她一眼，“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所以，你还有脸来跟我要彩礼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是聂文君真正对她做过的事情，她没有添油加醋，都是事实。
齐欢看向聂文君，唇蠕动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宋演捏了捏她的手心，这个动作是他常常用来安慰齐悦的动作。
齐悦其实今天带宋演回来，也不是真的决定要结婚了才带他来见家长，她委屈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了。
也算是早些知道聂文君想从她这里获得多少利益，早日断了她们想从她这里获得什么的念想。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旁边齐天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看着聂文君的眼神多了几分哀怨。
半晌，聂文君开口了：“你这样说，是打算和我断绝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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