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寒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垂眸看着女人温淡的小脸，总觉得这次她回来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你先待在这里，”他有些索然无味地摁灭烟站了起来，“我去找张晟。”
他没理会女人的神色，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直接就出了门，小五看着他离开，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顿，觉得自己简直是漏洞百出。
外面，张晟看到男人出来，直接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她怎么样了？”
“没事。”
陆铭寒将外套穿好，一边理袖口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人你一会儿送回去吧，我还有事。”
病房走廊灯光不怎么明亮，张晟看着匆匆而去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等到下午五六点，拿了衣服敲门进去说是送她回家。
小五抿了抿唇，有些希翼地问他，“陆铭寒呢？”
他微微拧眉，“我不知道。”
“咳，”小五不得不轻声咳了一下，“那你送我去他家吧，我找他有事。”
张晟也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就开着车到了南湾，一路上坐在车后面都没怎么说话的小五，临到南湾的时候开了口，“你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张晟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
“……”
身为一个克隆人，生活习性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是智商还是在的。
车子停好之后，她也没让张晟跟着，只是踩着不怎么熟练的高跟鞋进了雕花大门，然后站在门口摁了门铃。
陆铭寒刚下楼，就看到李妈将傅思暖迎了进来。
他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抬眼看了女人一眼，“有事？”
她站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弯腰换上了旁边的软拖，直接走上前站在了男人面前，扬起小脸看着他，声音自然而然变得清冷，“我今晚想留下来。”
陆铭寒本来就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所以也接了杯水喂进了肚子里，这才抬眸看着她，“我这里没有客房。”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睡主卧。”
她的语气温婉平和，饶是陆铭寒，看着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临上楼的时候扔下了两个字，“随便。”
小五不动声色地暗喜了一下，挑唇直接上了楼。
卧室的门倒是没有关，她抑制着自己的心跳看着房间的陈设，刚从衣帽间拎了一件睡衣，就被突如其来的男人攥住了手腕。
陆铭寒拉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抵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你在做什么？”他问她。
小五仰脸看着男人的美色，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解释道，“我换衣服洗澡。”
陆铭寒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漆黑的双眸锁在她的脸上，细细地打量，“之前你洗澡可都是我伺候你的，今天怎么这么自觉？”
她被男人手上的触感震地有些战栗，但还是微微抬起眼皮看着他，“我……可能是想给你点惊喜？”
“是吗？”
陆铭寒不疾不徐地轻笑了一声，捏着她下颚的手继而划过滑腻的下颚，落在了她的脖颈，甚至缓缓收紧了力道，“你说……我要是现在掐死你，会不会有人知道？”
小五眉心狠狠一凛，继而握住他的手腕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突兀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手，“好了，早点睡吧，我去处理公文。”
她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一时之间捉摸不透，但是却又不想就这样放弃，她抿了抿唇，突然就上前一步环抱住了他的腰际，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
“陆铭寒，”她之前查到的资料足以让她应对现在的问题，所以迅速地，眼眶就蓄起了水雾，有些哽咽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愿意搭理你，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她微微扬起脸，尽量将自己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声音细小，“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
陆铭寒的心脏狠狠地震了震。
虽然有些气息陌生，有些动作不一样，但是这句话此时此刻传入了他的耳畔，他还是觉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盼着她这句话盼了那么久，现在亲耳听到却总觉得怪异。
小五看着男人有些呆愣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就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
陆铭寒眼疾手快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食指轻轻刮掉了她眼角的泪水，抿唇道，“去洗澡吧，我打个电话。”
衣帽间的温度有些凉，她看着男人离去，有些懊恼地拎着衣服去了浴室。
等到她洗完澡躺回床上的时候，就看见站在阳台上的男人，他穿着衬衫西裤，袖口半挽，明明很蛊惑人心的背影，却带着不知名的落寞和孤寂。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有些难受。
陆铭寒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他抬眸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突然敏锐地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怎么还不睡？”
小五踌躇地看着他，“没有你我睡不着。”
现在刚刚入冬，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寒风也是凛冽地厉害，陆铭寒看着她穿着单薄的衬衫，到底还是弯腰拎起吊椅上的毛毯披在了她身上，“外面凉，回去睡吧。”
他脚步刚迈出去，自己的衣袖已经被女人拉住了。
“陆铭寒，”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听到她的话整个人为之一振，之前那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再次找了回来。
是他的错觉吗？
还是说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为了得到她的喜欢已经魔怔了，才会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暖暖？
“别多想，”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先去睡，我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嗯？”
小五看着男人认真而深情的表情，还是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陆铭寒回到书房，到底是百无聊赖地将书架最上面的盒子拿了出来，指腹一张张划过上面年幼的照片，就这样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活动了下脖颈打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女人黑色长发下白皙如玉的肩胛骨，瞳眸随之一深，之前的那些不安和猜测，突然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她的肩胛骨上，没有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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