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于禁留在了刘风的军营。
刘风的意思，让于禁去正式地辞个职，也算给鲍信，有个交代。
不然就这么呆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可于禁不去。
他说不想见鲍信。就算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本是同乡，又并肩战斗了八年。于禁做不到恶言相向，也不忍心对鲍信已经破碎的信心，再咣咣踩几脚。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不如不见，不如不说。
刘风也不再劝。他是不会管，鲍信的心态崩不崩。
叫李典，点了一些兵。
带着就去刺史府，找鲍信要军备去了。
刺史府。
鲍信有些颓废的，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喝酒。
抽出杀敌的长剑，用来割烤羊腿上的肉。
看见刘风来，也不起身。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刘先生，来坐。陪我一起喝。”
刘风坐下，不动声色地拿过鲍信的长剑，也去割那条羊腿。
不是刘风馋肉。
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把剑，抽出鞘放在这。要是鲍信一个想不开，拿剑捅他怎么办？
两人面对面坐得那么近，躲都不好躲。
这剑，还是拿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安全。
“鲍将军，我来收货。”
鲍信正伸手抓肉，闻言停了下来。
但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
“于禁去你那儿了？”
“也好！”
“跟着我，是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连我自己，以后都要跟着曹操混饭吃。曹营能人那么多，像我们这样能力普通的，怕是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这话让刘风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鲍信投靠曹操，是想要凭借自己献出兖州的大功，再努力往上爬一爬？
没想到，鲍信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他也说错了一点。
“鲍将军，恕我直言，能力普通的，就只有你。”
“于禁的能力，一点也不普通。”
“可以说，你一直都小看了他，没有看到他真正的能力是什么！”
鲍信露出惊讶的表情。
还，夹杂着疑惑，和不敢置信。
“你这么看好于禁？”
“他严厉刻薄，不得军心。我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优势？”
顿了一顿，又说。
“这样也好。”
“希望于禁，可以在你那里，找到归属感。”
“同乡一场，我也不想看他总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于禁没来。
但鲍信知道，他们分手，已经不可避免。
刘风的这些话，也等于是帮他们两个，做一个了结。
很平淡。
从此以后，他们就各奔前程，再无瓜葛。
“鲍将军，把货拿出来吧，再这么拖着，也没有意义。”
“马上大决战就要开始，我的人，可是要冲杀在第一线的。”
鲍信给刘风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把酒续上。
“决战？”
“你的意思是，曹操大军，很快就要到了？”
刘风点点头。
他知道，鲍信在顾虑什么？
无非就是想多带点人，好在曹操面前，抬一抬身价。
这种想法，也不能说是错的。但，总归不对。
在曹操手下，要想出头，还得凭借自身的能力。
“鲍将军，你知道曹操，最想要什么吗？”
鲍信不解。
“什么？”
刘风指了指鲍信屁股下的位子。
“兖州牧的位子，曹操固然想要，但那不是最主要的。”
“乱世生存，首先看的，还是实力。”
“这个地方，对曹操吸引力最大的，不是刺史府。”
“而是城外，那漫山遍野，数目高达百万的黄巾！”
“曹操要的是人！”
鲍信想了想，摊开两手道。
“那又如何？”
刘风发现，这个鲍信，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曹操大军一来，就会立刻与黄巾决战。”
“黄巾必败，之后就会土崩瓦解，化为多股四散游走的流寇。”
“然后，曹操就要开始游猎了。”
“而你，也会被派出去，抓捕黄巾战俘。”
说到这里，鲍信顿时明白了刘风的意思。
鲍信的兵，一半是他的本部人马。另外一半是临时拉来的城中百姓，发给兵器，让他们协助守城。
本部人马，出去抓捕黄巾，没有问题。
但那些临时征召的百姓，在决战胜利之后，斗志就会消散，再也没有了战斗欲望。
这些人只是有武器的百姓，不是军队。参与守城，也不过就是想要保护，自己家所在的城而已。
带出去打仗的话，很容易士气崩溃，害人害己。
“刘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反而会让曹操，错判我的实力？”
刘风就是这个意思！
人有多大能力，就干多大事。
干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容易给自己撑死！
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鲍信就是在决战胜利之后，死在了黄巾刀下。
很难说，是不是被这些武装起来的百姓，害死的？
既然自己在，该劝的，还是要劝一句。
“鲍将军，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为好！”
话不好听。
鲍信还是听进去了。
鲍信并不是个文弱书生，他战斗力还不错，也是亲自带兵打仗多年的。
很清楚刘风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明白了。”
“唉……”
“有些东西，不该是我的，就不能强留。我能力有限，就不应该奢望过多……”
鲍信这下子，变得比之前，更颓废了。
几乎是自信全无。
“我这就命人，把那些军备，交给你。”
“我这一生，大概也就是这样，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
刘风听着这话，心中唏嘘不已。
摆平了鲍信，但他这个人，也几乎是废了。
也说不清是好是坏。
万一因此，让鲍信在这次战役中活下来了呢？
废是废，总比死了要强。
“鲍将军，保重！”
刘风不再多说，放下鲍信的剑，起身离开。
鲍信安排了人，带刘风去看那支协防营。
按照鲍信的意思，整个协防营，都交给了刘风。
扒了武器铠甲之后，这些人是要遣散还是留用，也都由刘风自己决定。
人不多，只有四千多人。
拿到这些武器之后，刘风的军队，总算是可以保证，人手有一件武器了。
直到今天，他的军队才算完成了初步的武装。
协防营愿意留下的人，有二百多。
这些人，都是看了那场于禁跟周仓的比武。现场听了一些刘风的事，感觉这个主公，未来一定会很厉害。
他们在押注自己的前程。
刘风接收了这批军备，剩下的事，就是等待曹操大军来开启决战。
不过，在曹操到来之前。他还是要抓紧，做转卖奴仆的生意。
每一天，都是大笔的钱，哗哗地往小金库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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