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莫名觉得方可容这番话好笑，反问道：“那可离为什么不把心里话说给别人听呢？总得有原因吧。”
“这......”方可容纠结了一会儿，说道：“小离在家里的时候性子并不是很讨喜，父亲母亲总是责怪她，当时我年龄尚小，也不敢当面维护小离，时间长了，小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花雨追问：“她什么样的性子不讨喜？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还是从小性格刁钻，喜欢闯祸惹麻烦？”
方可容有些尴尬，“那到也不至于，其实小离是个很努力的人，事事都想做到最好，爹娘觉得她太争强好胜了。”
花雨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我并不觉得一个孩子努力会是错，我知道方可离是妾室所出，还是个女儿，在你们那样的家里大多是找个男人随便嫁了，在家里相夫教子草草一生。方可离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只能靠自己，可偏偏想摆脱那样的命运又成了你们口中的争强好胜。”
花雨停下了脚步。
“方可容，你们不会给方可离的，她自己努力去拿了，怎么就错了呢？还是因为她抢了你的风头？”
方可容脸色苍白，被花雨质问的话吓得连连后退，“不是的，爹娘对小离很好的。”
“你说的很好就是放任府里的下人随意欺辱她们母女吗？”
方可容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相信花雨说的话，反驳道：“不可能，虽然嫡庶有别，但庶女也是主子，怎么可能被下人欺负？”
花雨嗤笑一声，“你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你对方可离哪怕是稍微上心一点，都该知道她在府里过得有多艰难，你们爹娘可是府里的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方可离经历的一切？分明就是在放任，在那样的情况下，方可离若是软弱一点，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她在家里完全没有靠山，只能靠自己才能过得稍微好点。”
“不，不可能，”方可容还在维护着心中父母的形象，“爹娘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小离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我都不知道的事，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花雨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定定的看着方可容，“是啊，我一个外人都知道的事，你这个亲姐姐怎么就知道呢？”
方可容呼吸变得费力起来，对花雨心存的那些好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你别以为小离和你关系好，就能挑拨我们姐妹俩之间的感情。”
两人站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撞得方可容稳不住身形。
“你们的感情要是真那么好，怎么会被人三言两语挑拨呢？你自己都不信任和方可离之间的感情吧。”
方可容只觉得心中的那层窗户纸被人戳破，花雨说得不错，她和方可离的感情确实没有那么好，虽然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但中间一直有隔阂。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传来，花雨顿时换了副笑容转身看着来人，“哟，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呢。”
天已经黑了，摊子都挂起了红灯笼，卖花灯的小摊子格外多。
搭起的竹架上挂着的花灯多而精致，锦鲤、兔子、莲花......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将灯做成童子模样的。
方可离缓步走来，蓝灰色的流仙裙在灯火下闪着细碎的光，平日里清冷的面庞被红光映得温柔了几分，许多男子都在往她身上偷看。
“醒了后发现你们都不在，问了其他师姐说你们出来玩了，就想着来找找你们。”
发现方可容的脸色不太好，方可离关心道：“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方可容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可她白着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什么，你们玩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方可容转身就走，还撞到了路人，道歉后快速离开，方可离在后面叫她都没听见。
“她怎么了？”方可离疑惑的看着花雨。
花雨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这个......”
支支吾吾的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方可离听了什么都没说，直接往前走。
花雨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她们不知道，两个男子正站在不远处将刚刚的事，以及她们说的话都看了个清楚听了个清楚。
谭修远不知道方可离的过去，但听着花雨说的话也知道方可离过得并不好，但那是别人的家世，他无权过问。
颜净秋与谭修远的冷漠不同，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不知道方可离过去过得那么不好。原来方可离据人于千里之外是因为这样的过去。
现在，颜净秋完全把方可离的冷淡当成了保护自己的盔甲。
来到一处摊子前，方可离在众多花灯中挑选着。
花雨偏着脑袋看方可离的脸色，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方可离越是这样，花雨心里越慌。
“方可离，你生气了吗？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方可离挑了一只牡丹花灯递到花雨面前，花雨看着牡丹花灯，愣了一下，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这是给我的？”
“不然呢？”
收下花灯的花雨心中松了口气，还好没生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牡丹？”
方可离又在剩下的花灯里挑选着，随口答道：“做过女皇的人大多都会喜欢牡丹花吧，花团锦簇，热烈似火。”
花雨的动作一顿，将手中的花灯提到了与视线齐平的位置，“花中之王，自然喜欢。”
方可离挑了朵凌霄花样的花灯，接着给花雨使了个眼色。
花雨眨眨眼睛，“做什么？不会让我给钱吧？”
方可离不说话，转身就走，意思已经表现得十分清楚了。
花雨在不愿意也得给钱，毕竟摊主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呢。
付完钱后，花雨赶紧跟上了方可离。
“方可离，我没想到会和你成为闺中密友，你可是我见过的人里唯一一个不用我说就知道我喜欢牡丹花的人，有一些人也知道我喜欢，偏送我其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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