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大闹一场
戴氏听到了松鹤堂的传话，可不敢真的就照做。实在是今天这日子特殊，她如果真的这么办了，指不定就会被慕家的人扯住痛打一顿，因为按照民间的习俗，娘家人在今天就有大闹一场的特权。她可是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有些待媳妇不好的人家，在媳妇的葬礼上，娘家人拼着撕破脸，能把往日里欺负自家姑娘的人锤个半死，为之出气。且在今天挨了打的，往往就会被人认定了是活该，告到官府都不受理。她可是不敢，也不愿意出这个头，更何况，往日里做妯娌的时候，她和慕华也从未红过脸。
另一个方面，昨天殷宁一见面就给她送了厚礼，她看了之后就是血脉喷张，以她的见识，从未见过那等形如宝石的东西，直觉的那东西很值钱。
虽不知道给了四房五房什么东西，单就她自己而言，已经是十分的满足。
派了昨日去接殷宁的黄婆子出门去看什么光景，黄婆子回来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戴氏便问：“你真的看见了其他几个府里的下人也在外围观看了？”
黄婆子大力的点头：“可不是的，夫人。今天这事你可不能去出这个头，咱们这一房的哥儿姐儿们都大了，都快要议亲，可不能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闲话来。咱们这一方可不像他们大房二房都有爵位继承，也不是老夫人嫡系的儿孙，那名声也是顶顶要紧的。”
戴氏眼珠子一转：“你去，把这话给四房五房的也学一遍，看他们是如何态度。”
婆子出去走了一圈，转回来道：“四房夫人和五房夫人都道是如今府里头是夫人你掌着中馈，自然是唯你马首是瞻的。”
戴氏一听，就知道昨日里这两房也都得了不少的好处，这也是打算站中立，不去和慕家对着干了。也不是侯府认怂，说来说去，这也是六房的事，谁叫六爷干什么都不遮一遮眼，他的薄幸举国尽知，想装糊涂都不好意思。
戴氏也便整了整衣衫，快步的去向唐氏回禀，她的回话也很技巧，只说道：“要收拾那丫头，往后有的是时间。今日外边有许多的人家都看着，如果任由慕家的人在外哭嚎闹腾，没得候府白白的晦气一场，还不如就放他们进府来。也不大办，就在慕氏之前住的清风苑里，小小的祭一祭。把今日圆满的过了，其他的事过了今日再说，也省的被别府的人家说道。”
四房五房的随声附和，就连殷三爷，殷四爷和殷五爷，这回也没有反对。杜氏久不理事，任是什么事也从不开口，老夫人唐氏见也没有旁的更好的法子，只得忍着一肚子气，令人打开了府门，迎慕家的人进来。且对外宣布，慕华是少年早丧，又没有子嗣，并不会为其大操大办，只在她自己住的院子里小小祭拜一场。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旁人听到了，也说不出候府的错处来。
戴氏一边调度府里的下人去到清风苑布置灵堂，一边派人安抚慕家人的情绪，先是请人在外院的客厅喝茶稍等。约摸一个时辰后，后面传话过来，灵堂已经布置妥当，这才又客客气气的把慕家族人引至清风苑。
慕家的上百族人，一起涌入清风苑时，就见临时搭建的灵堂内，慕华的牌位摆在正中，殷宁恭恭敬敬的跪在一旁。另一边，还有几个男孩子，身上披着简易的麻孝，显然是临时匆忙准备。
慕大老爷沉着脸不发一言，和几个年纪稍长的，以及辈分大的立在了一旁。戴氏十分有眼色的让下人们准备了椅子，给这几位有身份的坐下。随着慕大老爷的示意，马氏就领着慕氏的女眷们入内哭泣，一时间，灵堂内哭声震天，悲声直达松鹤堂。
随着侯府今天给慕氏办祭礼的消息一放出去，临近的府邸就有了动静。由近至远，陆续有人祭拜，慕华的身份也不低，来祭她的都是各府的当家夫人，来到之后也不需哭，只是合掌拜上几拜，插一炷香即可。
戴氏令人将来府里插香祭奠的夫人们都记下来，看都有些什么样的人家，也好让她今后的处事心里有个数。
慕家的妇人们哭罢，就到了娘家的男人行二十四拜礼环节，院子里开始鸣炮，主祭的是慕家子侄辈一个年纪稍大的青年，二十多岁，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他的身后，便是慕家今年的新举子，慕辰和慕烨，以及慕大老爷的义子钟伯尧，这三个新举子龙凤之姿，傲然立定，随着前方主祭的动作依次行礼，吸引了不少前来插香的各府夫人目光。
慕家今日的举动，就像是要为慕华补办一场葬礼，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宣誓：我们慕家重新立起来了！
二十四拜礼的时间很长，足以让很多前来祭拜的人看个清楚，时间一久，便有人觉出味来，这场祭礼也算办得热闹热闹，但总像是缺了点什么？
咦！殷家六爷怎么没在？
殷家的六爷既是死者的丈夫殷肃，今天是他夫人的祭礼，就算是往日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光是为了全个礼数，今天他也是该在场的，偏偏他就没在。
有人就问了戴氏这个问题。
戴氏的嘴角扯了扯，那个不靠谱的小叔子，一年到头，少有回府的时候。不是在陪外头的女人，就是再去找外头女人的路上。面对旁人，状似随便的疑问，她竟不知如何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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