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零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里他似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感觉不到焦虑着急，也无需休息，这里有个神奇的地方，让他的意识空前膨胀，一切过往皆在眼前，一切所有经历的事情、观念、感觉、情绪、认知，眼耳鼻舌身意，全部的信息似乎都铺陈开来，但是却丝毫不显得凌乱，它们跟李零共存在这虚空中，无所从来，也无所归去……胎儿时期温暖的子宫，母子分离的瞬间的第一声啼鸣，父母遭遇意外时紧紧守护的双臂，李零一念间上千万亿的观想感受细致入微地冲击着，这时的李零感受不到悲喜，对于情绪也是些微旁观，如入大自在镜，任意识流动，他过往的认知，疯狂解构重构，好像排列组合再寻找自己的最佳方式，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个须臾瞬间，又都在恒久永远，李零观想自己的过去，又预测到无数种未来的可能的轨迹，是的，无数种……好像生生世世，轮回流转，不停转动的命运之轮。
李零明白自己的念力能量通道为何千万里挑一，如此这般，他却进入意识的涅槃，原来如此的大彻大悟，一念生万物，狂妄吗？我只是心生悲悯，一念万物寂灭，一切归于虚无，放弃吗？不，念起即是世界的开端，所谓一生万物，万般因由皆在此间。
李零在虚空中看到凝结如露珠般的光和电，他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意识界，在时空混乱中，看到了异时空边界。
那里又是什么？有是谁的念？又是谁的困局？那念想在其中可是安详坦然还是焦躁不安。
自己的念力连接了另一个意识中，不待他反映，立刻感受到狂风暴雨般的焦躁和折磨，灵魂被压抑的嘶吼，李零自身不会受到侵扰，观想此意识，当是“求不得”境，这个意识念困在这里冲击着边界，他父母双全，却痛恨双亲待他不公，待他冷漠，幼年时只有把他丢在一边打麻将，或者侃大山，他求抱抱的时候能有一句：“小孩子别那么多事，老实呆着！”成绩不好就是一顿打骂，冷言冷语的讽刺，假模假样说着自己都不相信鼓励的话：“你努力一把就能够进入花田书院！”
可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成绩，即使大发慈悲的录取分数线打个一折也够不着，他们这是把所有问题归结于自己不努力，每次他听得父母跟别人痛心疾首地说：“他不努力，我们有啥法子嘛！真不知道同样是孩子，怎么人家孤儿都比他强！”他痛苦的如堕冰窟，“我是个混蛋，都是因为我，那你们为什么生我？生我干什么？……”
“爽……飘飘欲仙，唔，快乐，那些事儿模糊了，那些苦，看起来有点好笑……跟我也没啥子关系吗？”
“阻挡我的，都是障碍，清除掉！”“那天那个接口女朋友被狗吓到的家伙，就是他，都是他，要不我还能安逸快乐地享受着。”“死亡，别人死亡管我啥事？痛苦？死亡怎么会痛苦，活着才难受，别人痛苦管我什么事。”
“紧张，没有趁手武器了。棒球棍也行，半夜落单，正好……”
“嗷呜……喵！”
李零观感中空间出现了绿色和黄色两团亮晶晶的火焰，有些熟悉，又有些温暖，火焰的边缘一丝丝油亮发光的，微弱荧黄的光泽，勾勒出实体，一只巨大巨大体型的四季猫出现在李零面前，这独特的毛发，脖子上的一条勋章带，李零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清楚过。
不过一瞬，李零看不见四季，而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暖暖毛毛的，他再次尝试低头，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我变成了四季？！
空间！李零发现自己可以自由移动发足狂奔了，四肢确实比两条腿跑得更快，虚空浮现出许多的球状泡泡，各色各形，大小不同，这些泡泡仿佛把猫形李零瞬间包围在中间，无论怎么走，周围都是这种泡泡，如梦如幻，仿佛某个俗人的求婚现场，陷入气球的海洋气球之间的边界逐渐被更多的气泡填充，这是空间的异变，多维空间投影在三维空间的影。
怎么办？！如果贸然进入，可能被瞬间拉断撕裂，可是这种空间泡泡的边界越来越接近，坐以待毙？当然不行。
“时空的尺度”李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念力训练中无中生有地构建一个建筑物，如果能够加上一个维度——时间的话，就是四维的结构，我可以吗？
李零意念集中……四维空间投射在三维空间的影子，就是我们每个人的轨迹，根据这些轨迹复原它们四维空间中的形态……其实……这些不过是影子，如果是这样的，真实的是……
李零瞬间清明，进入了意识境，以我心观世界，世界在我心中，在我一念间，他踏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意识世界中。
在无数个这样的意识界穿梭着，像神一般观想他人的念头。
陆文婷的意识也在这里，如何找到她，再将她带回去。李零没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意识！
陆文婷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哪里？她想要看到谁？
李零尝试念力勾勒着她心中所见，周扬！金丝边框的眼睛后面一双略带忧郁又含有一丝丝调皮的眼睛，手指干净……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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