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玩意……”
听完赵隶讲述，牛雄双眼顿时瞪的比铜铃还大。
“十三叔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去教坊司也不是个事。还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娶个媳妇吧。”
赵隶叹气道：“眼下长安城里鱼龙混杂，你见天出去瞎闹真不是个事。”
“娶个屁，还轮得到你教训老子？”
瞪了他眼，牛雄狠狠一脚将赤红丹药踩碎，然后晃荡着不知去哪。
见此，赵隶不禁摇头叹气。
这老小子，比他都爱玩。也不知道谁能降的住他……
……
位居长安东市之侧的水芙坊，归井街。
一座普通的院子里，密密麻麻挤了好几十条汉子，皆是膘肥体壮，凶神恶煞。
双方泾渭分明的各落两侧，互相对视。
“这位兄弟叫陈策吧？呵呵，到是有一身好本事。”
其中一个坐在木椅上的光头汉子阴冷看向对面，“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插旗子立门建帮，也得按规矩来办。你弄残了黑虎，我没意见，并了他的人马，我也没意见。我不在乎黑虎的地盘归谁，只知道这水芙坊七条街，每月该有七份孝敬交上来。
你不给，什么意思？”
对面同样坐在木椅上名叫陈策的青年，不是旁人，正是陈水。
只见其腰佩双刀，嘲弄的看了眼对面的光头，“都叫你陆爷是吧，想要孝敬？其实这点钱我看不上，就当是打发叫花子给你，也不妨事。可是……得看我乐不乐意。
黑虎不算什么，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句，水芙坊从今以后，归我双刀门了，你要是知趣，我可以放你一马，不过以后得交一份孝敬上来。
你说的嘛，得按规矩来。”
这话说完，对面光头顿时眼里闪过一道厉芒，站起身就被气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真以为长安街上，靠能打就能站稳脚？”
“都说你这个陆爷的陆，跟万年县县丞那个陆是一家，我听说了。”
陈水嗤笑道：“可就算是一个县丞，占着东市边捞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才对。风水轮流转嘛……”
见他点破自己的靠山，光头不禁眉头一皱，盯着陈水看了好久，才咬牙道：“报个腕吧！”
“没腕。你要是想用万年县县丞来压我，可以试试。”
脸色阴晴转换，光头静默良久，才开口道：“黑虎的归井街，是你的了。这个月就算了，下个月必须按例交钱上来。说实话，这钱不是我的，我也得交上去。
交到哪你别管，总之你若是不交，找你麻烦的未必是万年县。”
“少了。”
陈水起身皱眉道：“一条归井街，我不看在眼里。水芙坊我至少要四条。”
“不可能。”
光头冷笑坐下，“也就是黑虎没人托着，又会做事，这才能容他。被你钻了空子，是他倒霉。但其他地方，你要是敢越界自会有人寻你麻烦。
不要觉得自己武艺高就了不得，像你这样突然冒出来的高手，每年都会冒出来几个。可活着的，一个都没有。
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消失的法子，长安街面下藏着不下一百种。”
“吓唬我？”
“你可以试试。”
两人隔空对视，良久，陈水猛然起身，带着他手下喽啰大步离去。
“陆爷，这小子看上去傲得很，下个月也未必会交孝敬。我去想法子，让他彻底消失在水芙坊街面？”
旁边有人阴鸷询问。
光头陆爷却是想着陈水刚刚的话，皱眉道：“到底是过江龙还是钻地鼠，现在还不知道。等等看。他不是想要其他街吗？随他，能夺下来还活着就成。就忍他一个月，下次若是真敢不交钱，就动手。
规矩不能破。”
“是！”
……
一处环境典雅，布置讲究的后苑。
两个人正在并肩游园。
一个身披长袍，额贴三色羽，大袖飘摇而行。
另一个则是周身贵气的中年人，陪在一旁，有说有笑。
“这么说，是长安冒出来的闲汉太多，引起了那位国舅的注意？他倒是有这份闲心，还特意进宫请旨，动用鹰羽卫去管这档子事。”
“仙师此言差矣，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哦？”
被称为仙师的男子眯起眼，“情报有误？”
“不是这个意思，消息是从鹰羽卫传出来的，传讯的是个鹰羽卫都统，很得那个任无涯信任，应当不会有错。”
中年人摇摇头，“我指的是，那位国舅未必是想管，只是觉得有利可图罢了。最近各坊市，冒出来不少新人，其中说不得就有他的人。”
“呵呵……”
嘲弄一笑，“若是有机会，能让他用上一枚悟仙丹，那才是真正的大事可期。”
“可惜，先前百般安排，好不容易借任无涯的手送过去一枚，他却没有用。后来又寻他身边人再送去，还是没用。”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既然事不可为，那就算了。万一真惹来他的注意，那就麻烦了。”
点点头，中年人想起什么，询问道：“仙师，既然从鹰羽卫左衙得到的消息不是针对我们的，那要不要重新贩卖悟仙丹？一日万钱，不要白不要啊。”
“算了，动静闹得太大，万一引来那些中枢阁臣的注意，事情反倒不好办了。”
“那仙师的意思是……”
“放弃那些贱民，专心去寻值得的人就好。若非为了造势，悟仙丹绝不可能拿来去卖，用在那些贱民身上，我也心疼的不行。”
“就是怕有人断了悟仙丹惹是生非，平白引来注意。”
“那就注意点，谁敢胡闹就让他消失。再动用升仙会里那些贵人的势力，把事情压下去。”
“说起升仙会，他们近日举荐了不少人的名字，在下仔细挑选过，选出了一批或可能用的名单。寻个机会，再开一次升仙极乐宴？”
“嗯，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照这势头发展下去，我们在长安的势力早晚比皇宫里的圣旨更有用。”
“哈哈哈……会有那一天的……”
二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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