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安排在皇后宫中的那个宫女，已经招供了，所以你们做的好事朕都一清二楚。”
“今天朕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你能把握的住，否则朕也只能去找别人来代替你了。”
临出牢房之前，朱由检又脚下一顿，说出了这么一番让钱谦益脖颈发凉的话来。
嘭……
钱谦益在朱由检刚刚离开后，就忍不住的跌倒在地，眼神中也透露着一抹绝望的神色。
若是别的皇上和他说这些，他也只会嗤之以鼻，毕竟你证据不足，凭什么烂杀当朝大臣？
可这件事放在朱由检的身上，他却是不得不信了，因为不提那诛九族的行刺皇上一事，就算是贪污一事，他都相信朱由检可以顶下巨大的压力，真的诛他九族！
九族？
那是什么玩意？
钱谦益不屑一笑，可想到自己的项上人头后，这抹笑容也瞬间荡然无存。
因为他真的怕死啊，现在每每想起明明可以好好的活着，结果就要被人砍了脑袋，他心中的恐惧就抑制不住的萌生出来。
“钱大人，这是陛下临走时让我等交给你的，写出你所有的罪证以及最少三名大臣的罪名，并签字画押后，陛下才会允许你做出四个选择中的一个。”
“哦，当然如果钱大人想要选择第一条的话，那就不用写了。”
恐惧间，不想牢房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随即一名锦衣卫就拿着笔墨纸砚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
话音落下，锦衣卫也不等钱谦益回答，便又自觉的退了出去。
静静的跪坐在湿冷的地上，不知过去多久，直到月上中天之时，贪生怕死的钱谦益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虽然他很想以死明志，誓死做一个不畏皇权的清流，奈何在砍头和诛九族的威胁下，这位水凉大臣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回过神来的钱谦益，蓦然叹了口气后也颤抖着提笔写道。
“罪臣钱谦益，于万历四十三年贪污银一千两……”
因为那是钱谦益的第一次贪污受贿，所以他也对那一次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来好似还历历在目一般，让他心生感叹。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在脑海中浮现，钱谦益不断的回想着这么多年贪污所得，而他也从最初贪污的一千两，开始渐渐不在满足，达到了万两白银之多。
累积几十年下来，他手中的资产也直接达到了近两百万两。
钱谦益明白，如果这个自行招供的罪证呈现上去，一旦陛下反悔还要杀他。
那他就是百口莫辩，唯有死路一条，甚至于还会有七位大臣也因此而受到他的牵连。
只不过在死亡的恐惧下，钱谦益还是决定绝地求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陛下不会食言的上面。
简单来说就是不写，他必死无疑，如果写了反而还有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希望。
就这样，在清晨四点多的时候，朱由检也终于收到了锦衣卫来报，钱谦益招供了，并且不是按照朱由检的要求供出了三名大臣，而是足足七名大臣的贪污枉法的事情。
这不禁让朱由检顿时大喜过望的郎笑一声。
“好好好，既然他愿意给朕这么好的投名状，那朕就给他一次机会又能如何！”
“传旨，钱谦益举荐有功，即刻升任督察院左都御史，及刑部左侍郎，担任审查百官之责，并要求他一个月内必须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卷。”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传旨。”
王承恩看到陛下如此激动，也跟着高兴，同样也明白这钱谦益的反叛其实就是在坚固的江南士绅集团的防线上，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个足以覆灭整个江南士绅集团的口子。
江南士绅不是没有好的家族，但他们的利益已经彻底影响到了朝廷的利益，这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在两者无法共存的时候，那就只有择一而活了。
“这件事先不急，因为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尽快去办，也只有这件事办好了，才能彻底平息京城内的民怨。”
“陛下是说报纸的事情？”
王承恩闻弦知雅意，立刻就猜到了舆论利器报纸。
既然想要平息民怨，自然是要用舆论利器了。
“没错，而且等这件事过去，咱们的报纸也要想办法盈利了，这是朕写的计划，你拿回去看看吧。”
“是，陛下。”
王承恩闻言，立刻恭敬的接过朱由检手中的纸张，直到退出乾清宫后才打开纸张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陛下写的计划并不是只有平息民怨一件事，而是还包括了报纸盈利的方法。
仅仅看了片刻，王承恩便立刻视若珍宝一般的收了起来。
“陛下之想法，果然是无与伦比，恐怕这世上无一人能有陛下这般才智了。”
“我大明朝能有如此盛世之君，实属是我大明之幸啊！”
心中感叹一声后，王承恩也急忙出宫去办理平息民怨的事情。
这件事不能耽搁，因为明天就要对钱谦益任命，所以说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之前平息民怨的话，那说不定就会出事了。
所幸那些请愿的百姓大多数都是自己人组织起来的，现在再让他们解释忽悠一番，倒也不是难题。
果然，事实也果然就向王承恩想的那样，在报纸上刊登后不久，又在那些自己人的忽悠下，百姓也果然就听话的消停了下来。
其实有时候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吃饱穿暖而已，如果遇见贪官什么的，只要没人带节奏，几乎也是朝廷给个说法就信了。
所以当钱谦益从诏狱中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多了两个身份，督察院左都御史及刑部左侍郎。
并在当天，这位“立功心切”的水凉大臣就用手中的证据，召集刑部抓了三名四品大臣以及两名三品大臣。
这一下，可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素有文名的文坛巨擘。
你就没有良心嘛？还是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咱们可都是患难与共的伙计啊，难道我们死，你就能逃的掉嘛？
殊不知钱谦益已经得到了朱由检的肯定，哪怕是钱谦益以前有造反的罪名，只要他办好这件事，他也一样会既往不咎。
并还很大方的给钱谦益指出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江南士绅。
所以这五名大臣就有了两个共同的身份，分别是东林党以及江南士绅一派。
而有了钱谦益这个他们内部人员的反水，案件的进展也如预料中的一般快，仅仅三天过去这位钱大人就拿出了证据确凿的罪证。
当然，也仅仅才过去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钱大人也突闻一个噩耗传来，那就是他们家的祖坟居然被人给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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