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纪青山和舒眠一起上班，到了片场各忙各的。
纪青山先在调音台找到强子，强行摘掉强子的耳机问：“昨天江舒雅彩排时的分轨录音有吗？”
强子不耐烦的抬头问：“干嘛？”他一提江舒雅这三个字就烦。
“把人声的录音给我。”纪青山说。
强子又把耳机戴上，假装听不见。
纪青山站起身，手挪到调音台上，做势要把音量调到最大。强子迫于他的淫威，只能再次摘掉耳机。
“她的歌你不用管。我自己调就行。不就是按她说的调吗？我又不是听不懂人话。”强子还在做抵抗。
纪青山直接打开强子的电脑说：“你不给我我自己找。我知道你的密码。”
这回强子彻底没辙了。他不情不愿的抢过电脑，一面翻着文件一面嘟哝：“你瞎调什么？一会儿让舒总看见你了，仔细你的皮。”
纪青山惊讶于强子的中文又进步了。他气的都笑了：“我就听首歌，怎么就不行了！再说我有这么怕舒总吗？舒总有这么可怕吗？”
强子终于找到文件，斜了一眼纪青山问：“现在放？”
纪青山拿过另一副耳机点头。强子熟练的操作，耳机里回响起江舒雅干巴巴的人声。
其实所有歌手清唱都是挑战。去除伴奏的人声部分都好听不到哪去，可是江舒雅的这首歌里，颤音尾音明显有问题，纪青山能听得出，江舒雅一直以来引以为骄傲的先锋唱法，现在正在反噬她。
强子和纪青山一起听录音。他拿开耳机小声说：“她早期其实有点模仿dianna
ross。可是毕竟没有黑人的嗓子。”
纪青山也点头：“她头腔共鸣的位置很高，这种唱法不好唱，稍微不注意声带就开了。”
他反反复复听了几遍，开始和强子商量对策。
“你去找找dianna
ross的现场演唱音频，听一听他们混响是怎么处理的。我去找江舒雅早期的制作人。她当年开演唱会都是固定几个人做的。这些人对她的声音条件最了解，也控制的最好。几天内无法期望她的声音能恢复，只能技术上做做处理了。”纪青山交代道。
强子虽然点头，可还是不知死活的吐槽道：“其实不用这么较真，按照她自己说的大概一做不就得了。”
纪青山皱着眉头问：“昨天的事你还想再来一遍？”
强子沉着脸，埋头开始干活。
这边纪青山拿着电话，找了一圈人，联系上了江舒雅的御用制作人。两人在电话里沟通了半天。他也不敢在电话里直说江舒雅的嗓子完蛋了，只能委婉的请教怎么帮她修音。
电话打到一半，胡健晃晃悠悠来了。胡健是特意来找纪青山的，而且是因为江舒雅的事来的。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剧组基本上就是“四面透风的墙”。节目组里人多嘴杂，哪怕有一点小事都会传得到处都是。昨天江舒雅现场发飙，纪青山直接晕倒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立刻传到胡健耳朵里。
胡健走过来也不多话，直接拍拍纪青山的肩膀问：“昨天江舒雅的分轨录音有吗？”
懂行的人都知道从哪里发现问题。纪青山轻车熟路的直接找出录音，递给胡健一只耳机。
他刚才已经把这段听了好几遍，实在是不想再听了。他就操作电脑看着胡健。
胡健还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戴着耳机仔细听。二分钟后，纪青山明显感觉到胡健脸色的变化。他的眼里涌出些许雾气，眉眼慢慢不再凌厉，唇角微微向下，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来。
纪青山从来没见过胡健这样的表情。胡爷是真汉子，遇到什么事都不急不恼，可是也一点软都不服。此刻的他，仿佛一个看着美味冰激凌融化的小男孩，悲伤失望到难以掩饰。
胡健没有听完这段录音，直接摘掉耳机，低头顿了几秒。再抬眼时，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他拍拍纪青山的胳膊问：“听说你昨天不舒服，去医院了吗？”
纪青山点头：“去看了，没什么事。”
胡健轻轻点头起身，临走时又转身回来，意味深长的说：“难为你了。”
纪青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理解这三个字，普通意义上理解就是“你可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一位”，这是剧组里大多数人的想法。但是如果假设另一种可能性，胡健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拜托帮一把江舒雅的意思”。配合着胡健的反应，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问题是胡健以什么立场说这话呢？前天他还斩钉截铁地拒绝江舒雅合唱的邀请。
纪青山总是隐隐觉得胡健和江舒雅的关系不那么简单，可是又没有证据。他打算一会抓住舒眠好好讨论一下。正在此时，剧组的医生走来，招呼纪青山。
“纪老师，该输液了。”
昨天医院给他开了三天的点滴。纪青山肯定是没时间回医院打点滴的，舒眠把他的药带回来，让剧组医生给他打。
纪青山看看表，起身跟着医生往自己的休息室走。他一面走一面给花瓜打电话：“我在休息室打点滴，你帮我守着点。别让别人进来。”
花瓜不情愿的答应。这是又要他当门神。
“谁都不让进吗？”花瓜问。
“嗯……舒总要是有急事……可以进来。”纪青山挠挠脖子说。
“呵呵……”花瓜阴森森的笑了两声说：“你就装吧！”
纪青山狠狠把电话按了，有这么当助理的吗？
到了休息室，大夫把架子支好，扎了三次才找到血管。一切收拾妥当。大夫还不知趣的待着。纪青山客客气气的说：“您去忙吧。我的助理在门外。有事叫您。”
大夫有点不确定的说：“舒总交代过。一定让我照顾好您。”
舒眠的原话是：咱们剧组就纪老师这么一个病号。您要是照顾不好他，就该走人了！
纪青山赶忙给大夫解心宽：“我会告诉舒总的，您做的很好。哦，对了，我们有个会要开，她马上来。”
大夫再傻也听出来这话的意思了。她连忙起身说：“您和舒总先忙，有事叫我！”
话音未落，她背着医药箱跑了。开门时花瓜露出来一张大脸，一脸嫌弃的看了看纪青山，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纪青山终于放松下来，掏出电话给舒眠拨过去：“喂，开个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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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十几个宝宝从头看到尾，我已经挺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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