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神佑捂脸,掩住了如释众负的表情。她还真怕此事是因她而起,若是有军士不忿于吴洪让她下台而将吴洪给打了,那事情就真的难以回转了。
颜肃之的脸沉了下来,郁陶的孙女儿被骂了,他闺女呢?会不会也被人给问候母亲了?开口便给王玥下了个“德行有亏”、“不堪为官”的评语,命李彦去:“谕散太学生,不要为这等小人误了学业。”
颜神佑道:“虽然如此,殴人致伤者,也不能无罪释放,总要有个说法的。还是枢密院来吧。”
颜渊之苦笑道:“大将军是我岳父,怕又要有得说道了。”
颜肃之没好气地道:“看你那点儿出息,你就接着了,能怎么样?”
颜渊之才说:“打个架,军中常有的事儿,也就是打几棍子,赔些汤药费。为旧日上司出头,还有人夸呢。可这么判,烂书生能甘心?”
六郎道:“依法而行而已,国家法度,天子尚不能随意违背。难道因几个书生不甘心,就要乱法么?”
颜渊之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回去轻轻发落了几个禁军。
大周文武不相统属,大理寺也管不着禁军,枢密院又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李璐等没什么不满,吴洪见事情闹得这么大,完全没有了插手的余地,也缩了。不想王玥却是不服的,又纠结了几个同乡。内里也有一个太学生,还有几个是留在京里攻书备考举人。着素衣,衣上书着大大的“冤”字。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唯有死撑到底了。更四处扬言,武人骄横,纵容必成大祸。
恰在此时,北方传来军情:胡兵南下叩关。边塞各军皆坚守不出,死死守住了阵地,胡兵暂时南下不得。
王玥等数月奔波,未见成效反受排斥,心智大失,以至于说出:“必是公主与大将军见事不妙,授意彼养寇自重,以固权柄。”这等话,心智清明的人本也无几个当真。无奈百姓里却颇有些个信的,不但如此,便是些读书人,也有些嘀咕:怎地这般巧?
弄得往京中送信的军中信使着急了,军汉口拙,实是应付不来这等诛心之语。又恐主将被冤,一时气恼,竟跑到太学门口抹了脖子。留下一封白字连篇的遗书:身被三十余创,无一处在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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